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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章 天鵝之死
「唉……接機真是一件讓人頭疼的事情。」葉然不耐煩地走來走去,一邊看著腕上的表。
「各位前來接站的客人,從維也納抵達本市的K161次航班現在已經降落,請前來接機的旅客前往出站口……」
「然子~~~~」一個甜甜的聲音伴著高跟鞋清脆的聲音逐漸走來。
「好久不見了,荔子。」看到來人,葉然總算鬆了一口氣。
「是啊,自從上大學我們就分道揚鑣了。」被稱為「荔子」的人也感慨地說。
「不過我可沒你有出息,大美女,現在恐怕也一堆人追吧?」葉然故意調侃道。
「瞧你說的。」
張荔,是葉然的高中同學,也是當時他們班的班花。本來他們班是非常正經的文科班,但是張荔一畢業就上了舞蹈類學校中的佼佼者,中央舞蹈學院。然後有出了國,到了藝術之都維也納進修,可謂青雲直上。相比較起來,葉然一直留在本市,成了整天和屍體打交道的刑警隊隊長,她們倆的生活,也不知道誰更精彩一些。
「我是說真的,你真得沒有人追嗎?看看你的身材和臉……你不吃嗎?」坐在肯德基裡面,葉然一面大吃大嚼,一邊奇怪的看著只是在小口小口啜飲橙汁的張荔。
「我可是跳芭蕾舞的,要保持身材,一口都不能吃。」看著葉然津津有味的樣子,張荔羨慕的說。
「那很好啊,生活得比較自在,又可以滿世界跑,不像我,請個假還要三番四次的說。」葉然舔了舔手指上的殘渣,對張荔說道。
「你啊,從以前開始就這樣。特別能吃,還不胖。我們那些為了身材擔心的女孩子可羨慕死你了。」
「那是因為我的運動量大,需要好的能量補充。」葉然找張紙擦了擦手和嘴,「說真的,你這次居然來K市,還真是不容易。你這種世界級的大明星,居然肯到我們這棵小枝頭上來,真是不勝榮幸。」
葉然的話半是恭維半是真話,現在被譽為「初翔的天鵝」的張荔可以說是在芭蕾舞界已經有了一定的名氣,能來K市的確相當不容易。
「我是為了見見老同學。喏,給你。」張荔順手從口袋裡抽出一摞紙,「明天晚上我演出的門票。你不是千叮嚀萬囑咐要我給你一張嗎?」
「真的?謝謝!」為了這件事梁涵已經在背後陰魂不散好幾天了,能夠擺脫她葉然自然是不亦樂乎,「可是這……」票不是一張,而是三張。其中兩張還是……
「我專門為你準備的情侶票啊。你也老大不小的了,不能老是待字閨中啊。說定了,你一定要來。」張荔一臉鄭重的樣子。
「別想!我對和『藝術』兩字沾邊的事情沒興趣!」
「不去的話,這兩張票可就白費了。不管不管,我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,不答應不行。」把手裡的票塞進葉然手中,張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用最快的速度溜了。
「你……」看著手中的三張票,葉然哭笑不得。
※※※
走啊走,走啊走,葉然在腦海中列出自己常常遇到的男性人名名單,結果悲哀的發現,自己的異性朋友實在是太少了。不過很正常,警察這個職業接觸的人往往特殊,試問有哪個被害人親屬會和警察勾肩搭背?又有哪個犯罪嫌疑人能和警察心平氣和的吃飯?要麼乾脆去和被害者交朋友?開什麼玩笑!
「耶~~~~小葉啊。」正在葉然胡思亂想的當兒,一個很熟悉的聲音插了進來。
「是你啊,十夜。」葉然回過頭,看見十夜那張略帶狡黠的臉正在自己背後燦爛的笑著。
「怎麼不是我?被無天良老闆差遣出來買東西。你在幹什麼呢?我看看……芭蕾舞天鵝湖?」十夜不客氣地一把把票搶過來,大驚小怪的說。
「是啊是啊,要不然你陪我去看?」葉然突然想起來,自己認識的異性除了涉案人員(= =|||)還有這麼一對兒。
「不行,晚上我不能隨便出門的。要不然你和蕭矢一塊兒去?他好像也在買這場芭蕾舞的票但是買不著。」十夜興致勃勃地提出建議。
「和他一塊兒去?鐵定沒好事。」
「可是我欠過他一次人情,要還的。」狐狸之心暴露無遺,果然……
「說的也是……大不了今天晚上不去了!」葉然痛下決心,反正腿長在自己身上,去不去無所謂。
※※※
夜晚。
「哎……最終還是來了。」葉然無奈的站在銀色大廳門口。雖說她本不想來,可是在隨後打來的電話裡,張荔用很「溫柔」的口氣「督促」她一定要來……
「嗨。」
「我就知道是你……勞駕,別每次一見面就嚇我一跳,OK?」葉然按住胸口,對站在背後的人說。
「這能怪我嗎?每次來,你都沒察覺到。」背後,蕭矢一臉委屈的樣子。
「你不覺得你的腳步聲太——輕了嗎?」
「你的耳朵不好。」
「你個幽靈!算了,先進去吧。」葉然無奈的歎氣,為什麼自己遇到他就沒好事?但願今天別出什麼類似於房屋倒塌人員死亡兇殺綁架爆炸縱火(= =|||你當這裡是哪?伊拉克嗎?)之類的事件。
坐在二樓的包間裡,葉然嚼著附贈的魷魚絲,看著目前還空無一人的舞台:「嗯,事實說明,這種地方最大的好處就是它附贈的零食。」
「你能不能有點藝術情操?」
「那種東西對我的職業沒有任何好處!我要有的是敏銳的觀察力,思維能力和推理能力,外帶好的體力。至於那種玩意,問別人就可以了!」葉然回過頭來斬釘截鐵的說。
「你這樣退休之後怎麼辦?我可不認為你能一直做警察。」
「看推理的小說電視連續劇!外帶給別人忠告,就像阿加莎·克莉絲地寫的馬布爾夫人一樣。」
「你為什麼這麼喜歡當警察?」
「因為……啊,開始了!」整個大廳裡,燈光忽然一暗。幾束聚光燈,打在了舞台上,有一種柔和的感覺。
「你看,是荔子。」指著舞台上正翩翩起舞的人,葉然高興地說。
「你的同學?」蕭矢問道。
「對呀。」
「真奇怪,同學是世界級的舞蹈家,自己卻……」
「要你管。」
張荔的舞姿確實很美,舒展昂揚的姿態把天鵝起舞時的美展露無遺。就連一個和「藝術情操」兩字無緣的人,也看的不住點頭。
幕落,下一幕,就是王子的舞會了。
「台上的人是誰?」蕭矢忽然皺起了眉頭,推了推眼鏡,問道。
「黑天鵝奧吉麗雅啊。」葉然白了他一眼:有沒有搞錯,比自己還沒有常識。
「我問你扮演者是誰。」蕭矢不緊不慢的說道。
「呃……我看看……」葉然瞇起眼睛,看著在聚光燈下不甚清晰的臉,「不認識……」
「就是不認識才不正常。按照慣例,黑天鵝奧吉麗雅和白天鵝奧傑塔是一個人扮演的,白天鵝是你的同學,黑天鵝你居然不認識?」
「換角了唄,這種事情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。『慣例』這種東西,就是要別人去違反的。」葉然不以為然地說。
「可是換角總要換個好點的,這個黑天鵝的舞姿不如白天鵝。」蕭矢搖頭道。
「哎呀,黑天鵝又不是什麼好的,你那麼在乎幹什麼。好了好了,繼續看。」葉然完全不在意的撇過頭去,高高興興的繼續消滅零食的大業。
看著台上黑天鵝的舞蹈,蕭矢眉頭微皺,若有所思……
※※※
散場。
「然子~~~~」後台,張荔興高采烈的衝了出來。
「荔子。跳得不錯。」葉然上前,衷心地為同學的成績高興。
「嘿嘿嘿,你這種藝術情操為零的人的讚美,我才不會高興呢。耶——這位是?」張荔俏皮的吐了吐舌頭,一轉眼又看見了蕭矢。
「我的案子的嫌疑人。」葉然一臉正經的說,聽得張荔瞪大了眼。
「我是她的朋友。」蕭矢淡淡一笑。
「噢~~~~真難得,你朋友長得這麼帥。哎……古人雲,朋友夫,不可戲也——」張荔一臉相見恨晚的感覺。
「我說荔子,你說他和我?老天,我還不想在豆蔻年華早夭呢。」葉然受不了的直翻白眼。
「呵呵……肚子餓了。」張荔先是一臉傻笑,又變成了一臉痛苦狀。
「這次換我請客,我知道一家吃不胖的店。」蕭矢也很懂得「禮尚往來」的道理。
「好啊好啊,我們走~~~~」連讓葉然表決的餘地都沒有,張荔拽著葉然就跟了上去。
蕭矢所說的店果然沒錯,全是素菜,還是不加油的那種,但是味道相當不錯。張荔吃得津津有味,葉然卻一直皺著眉頭。
「不好吃……這樣怎麼可能補足我缺少的卡路裡?」
「哎,還是你最好。吃不胖。」張荔抽出一張紙擦了擦嘴,無奈的笑道。
「那是因為我運動量大。」葉然自得的說。
「跳舞的運動量可也不小。」蕭矢在一旁說道:「舞者要在舞台上作出許多高難動作,很不容易的。」
「說得好,一看就比然子博學多才。」張荔拍了拍手表示贊同,「說真的然子,當初我們考大學的時候,老師可是說過就我們兩個最有希望上藝術類院校,你居然放棄機會,真不知道你怎麼想的。當時就一個機會,我們兩個選一個,誰知道你居然放棄了……」
「我五音不全。再說,後來不是沒選我嗎?」
「真可惜……如果你也參加,那麼我們就是同伴了。說真的,你為什麼要當警察?」
「因為我想當,有意見嗎?這是我從小立下的『宏願』呢。」
「受不了你……不過跳舞消耗的能量的確不小,我在上場前還要小睡一會兒恢復體力呢。不過……要是吃多了,一樣胖。」
「你跳得舞很不錯。」
「謝了,我們舞者就要有置身處地的感覺,把自己想像成天鵝,才能跳得好。為了這個,團裡曾經組織過去天鵝的聚集地,我們還看見過被偷獵者打死的天鵝呢,真殘忍!」
「那個黑天鵝是誰?」蕭矢忽然插嘴道。
「啊,那是我的前輩。上場前她執意要跟我換的。我就答應她了。」
「跳得沒你好。」
「不是啦……是因為她最近不在狀況。」張荔有些尷尬的一笑。
「是嗎?」蕭矢淡淡一笑,不再問了。
黑色的天鵝……為了生存,會怎麼做呢?我真的,很好奇……
「唔……我還要再找家店吃點東西。」三個人分道揚鑣後,葉然抱著「送佛送到西」的理念,善心大發的送蕭矢回店裡。
「等一下!」忽然,後面有人的聲音。
追上來的人是個大約三十歲的中年女子,厚厚的脂粉掩去了眼角細細的皺紋,卻掩不去那種略帶蒼老的神態。可是從臉上可以看出,年輕時,她估計也是個美人。美人遲暮,一貫是這個世界上最令人惋惜的事情。
「有事嗎?」葉然禮貌的問道。
「我有件東西勞煩你轉交給張荔。」女子微笑道,挽了挽頭髮。
「什麼東西?你不能當面給嗎?」
「哦,那個……我有急事,馬上就要走了。你幫我把這個給她,說是我給她的祝福。」女子從包裡掏出一片潔白的羽毛。似乎是鳥翼上的羽毛,修長光潔,十分漂亮。
「哦……」葉然下意識的點頭。
「那麼,再見了。對了,你是警察嗎?我有句話告訴你,美和丑一直是在一起的。」說完這麼一句話,女子轉身就跑。
「奇怪的人……」葉然看了看手中的鳥羽,有些奇怪的說道。
「她是剛才跳黑天鵝的人。」一直沒說話的蕭矢終於開口了。
「你能看清楚?真不容易,看你戴那麼厚的眼鏡,眼神還不錯嘛。」葉然打趣道,卻發現蕭矢臉上的表情出奇的凝重。
「怎麼了?」葉然奇怪的說。
「沒什麼……你先回去吧,我還有些事情要做。」蕭矢淡淡一笑,並不回答。
「神神秘秘的……算了,我也要回去了,Byebye~」打個招呼,葉然順手叫住旁邊的一輛出租車,走了。
蕭矢靜靜的看著離去的車,發出了若有若無的歎息……
「就讓我看看,你的實力如何吧。」
※※※
回到家,葉然痛痛快快的沖了個冷水澡,然後打開電視,有一搭沒一搭的看著。
「真無聊……現在做些什麼好呢?睡覺吧,明天雖說是休假,說不定又有任務……」自言自語的嘟囔著,葉然乾脆把原先的坐姿調整成躺姿,就那樣趴在沙發上,睡著了。
好累啊……不過飛在空中的感覺,很好……
飛在空中?
我是人,怎麼能飛?
等等……偏過頭,兩片巨大潔白的雙翼在身體兩邊扇動著。
我有翅膀啊……那麼說,我不是人類了?嗯,我是天鵝……
天鵝……
※※※
我飛著,飛著,不停的飛……目標是哪裡?我不知道……不過,還有很多同類啊,我看見了很多很多的天鵝……
「砰!」
槍聲?好痛……我被打中了嗎?被獵人打死了……
「要準備工作了!」
這是誰說的話?好耳熟……可是天鵝怎麼會這麼說話?
「呵呵呵,上天是站在我們這一邊的。」
這又是誰說的……好自大的感覺。可是我是天鵝啊,怎麼可能聽懂人類的話……
「歡迎光臨,警察小姐。」好熟悉的聲音啊……白色的頭髮……
等等,我究竟是什麼?
我是天鵝……我是葉然……我是人類!
我是人類,怎麼會被獵槍打死?
我,是人類……
※※※
「啊!」葉然一下子從沙發上坐了起來。怎麼回事……剛才,到底是怎麼了?我怎麼會認為我是天鵝?還被獵人打死……是夢嗎?可是感覺起來又不像……
等等,天鵝?我不是有……
一下子跳了起來,葉然把隨身帶的包打開。
果然,那片羽毛,不見了。
「怎麼回事……」葉然的眉頭皺在了一起。
對了,蕭矢,他絕對知道!回想起當初他若有所思的表情,葉然肯定的點了點頭。
抓起包,一腳踹開門,葉然奔跑在晨曦之中。
※※※
「蕭矢!!!」拉開願望租借店的門,葉然的聲音絕對達到了「響徹雲霄」的等級。
「既然還沒死,吼那麼大聲幹嗎?」疲憊的從後面的屋子裡走出來,蕭矢瞇著眼睛,十分不悅的說。
「你很盼我死是不是!」葉然努力克制自己要砍他的衝動。
「呵……既然你對芭蕾舞沒有任何興趣,自然不會中了她的招。如果那樣你都會死,那你這個警察也就太不合格了。」
「你……我問你,這是怎麼回事?」想起剛才,葉然就不寒而慄。
萬一自己沒有那麼確信,那麼豈不是……
「咒術,也稱詛咒。這個世界上會用的人已經很少了,沒想到還有人會用。」蕭矢淡淡的解釋道。
「什麼意思?」
「你既然是個好警察,那麼應該能自己推理出來。」
「你……算了。」葉然閉上眼睛,開始理清思緒。
很明顯,對方要殺的人不是自己,那麼,就是荔子了。自己,只不過是個倒霉的替罪羊,還好,若是荔子……
「我們舞者就要有置身處地的感覺,把自己想像成天鵝,才能跳得好。」呵……萬一真的是在荔子身上應驗,那死的幾率恐怕是百分之百了。
「不過跳舞消耗的能量的確不小,我在上場前還要小睡一會兒恢復體力呢。」殺人的時間,大概就是上台之前了。若是那個時候荔子死了,那麼她就能取而代之了。可惡……
「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嗎?」蕭矢的聲音適時的響起。
「明白了,老兄。」扔給這個目前還悠然自得的人一個白眼,葉然抬腿就走。
※※※
「你這樣好嗎?花了九牛二虎之力幫忙卻換來一頓罵?」看著葉然遠去,十夜也走了出來。不同的是,他手上拿著一樣東西——那片失蹤的羽毛。
「與你何干?再加上……就算我不出手,她也回得來。」蕭矢順手把羽毛拿過來,說道。
「真是……不過這樣你的『貨物』又增加了吧?雖說是個垃圾貨……不過實在不行可你拿去餵賽伯拉斯。」
「是啊……實在不行……不過未必,說不定很值錢……哼,人類好不容易忘記了這種會傷害自身的東西,居然又想了起來……該說他們太聰明,還是太笨?」
「兩者皆有吧,就是因為這樣,才有『我們』生存的餘地。」
※※※
銀色大廳—— 「荔子,荔子!」扔下一句「警察」,葉然直接衝進了後台。
「耶?然子?你來幹什麼?」似乎是正準備上場,張荔已經換上了芭蕾舞裙,正在做最後的修飾。
「上次……上次跳黑天鵝的人,在哪裡?」葉然氣喘吁吁的說。
「你問這個幹什麼?在那邊……」
「謝了!」
跑到那間房間的門前,葉然緩了緩氣。
現在才想起來,自己似乎完全沒有證據逮捕她。
詛咒?這種中世紀的東西有誰會相信,現在是二十一世紀了,沒有人會認為這種東西還存在吧?
可是……不甘心的咬了咬嘴唇,葉然終於還是推開了門。
門裡,白色的天鵝,靜靜的躺在床上。
是她,穿上了曼妙的天鵝舞裙,嘴角還帶著一絲微笑。
輕輕走上前,葉然把手伸了過去。
已經冰冷的身體,再也不能跳出那樣曼妙的舞姿了。
等等,這是……
※※※
「哎哎哎哎……怎麼回事呢?明明是槍擊死,卻沒有體外傷……然子,你在想什麼呢!」梁涵翻看著驗屍報告,奇怪的說道。
「是不是『心理死亡』?」一旁法醫也在納悶,提出一個名詞。
「怎麼說?」梁涵好奇地問道。
「就是俗稱的『暗示死』。有這麼一個案例,一個人摸高壓線準備自殺,結果人來時,她已經成了一具焦炭。」
「很正常啊。」
「可是那條高壓線上,根本沒通電!」
「啊?」
「大概是她以為自己被電擊死了吧……真奇怪,這種死法……葉警官,你在看什麼?」
「劇照。」上面,是她年輕時的樣子。
那樣美的舞姿,最終消失了……
※※※
「叩叩叩」葉然很難得的居然會敲門。
「怎麼了?」看見葉然走進來,蕭矢微笑著抬頭說道。
「我問你,這究竟是怎麼回事?」葉然搖了搖手上的報紙,上面「舞蹈巨星離奇死亡」的標題尤其明顯。
「人死了和我有什麼關係?」蕭矢一臉無關的樣子。
「無關嗎?不信。」葉然自顧自走進來,一屁股坐下去。
「真是的……你不是說只要惡人死了,你不管嗎?」蕭矢無奈的一笑。
「不好意思,我一定要弄個清楚,否則死不瞑目啊。」
「你又沒死,大小姐。」
「不行,告訴我。」葉然一旦執著起來,就會很可怕。
「好吧。你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嗎?」蕭矢從桌子上拿起一片羽毛。
「那天她給我的東西。」
輕輕搖著手裡的羽毛,蕭矢歎息道:「這就是詛咒的媒介了。」
「哦~~~~那她為什麼會死?」葉然還是執著於一個問題。
「這個詛咒是很久很久以前流傳下來的。因為人類而死的生靈不甘心這樣死去,便把自己的靈魂附著在自己的遺物上,直到取走一個人類的生命為止。這個詛咒正是由來於此,用這件遺物送給別人,然後取走那個人的生命。唯一的破解方法,就是信念。死去的生靈會重複他們死時的死法,只要相信自己是人類,不會因此而死,就死不了了。」
「陰險,這個詛咒是誰發明的?不對……這麼說來,她也不應該死啊?」
「呵……帶不走你,只好帶走呼喚它的人了,多麼正常的事情。」
「你……不過這樣也不錯,反正她也不是什麼好人。」
「是嗎?我看不見得……這個詛咒已經消亡了,為什麼還會有人知道?我不妨告訴你,這個詛咒,是由古時候的一個家族發明的。」
「什麼家族?」
「是……」
※※※
更衣室的門,緩緩打開……
「哎呀,你怎麼來了?」坐在裡面的人露出天真無邪的笑容,看得葉然心裡一痛。
「還你東西。」葉然走了過去,把手中的羽毛遞給了她。
「這是什麼東西?」偏著頭,她奇怪的問道。
「我去問人了……他告訴我,古時候發明這個詛咒的家族是張家,如果我沒猜錯,就是你的先祖吧。」強忍心中的悲哀,葉然有種想哭的衝動。
那樣天真的荔子,怎麼會……
「哎呀呀,他知道?真是難得呢……那種『人』,就是不可相信。」張荔搖頭歎氣道,語氣已經不復天真,而是充滿了滄桑。
「我本以為她想要除掉你,誰知道……是你想要除掉她,對吧?你應該是在什麼時候暗示過她,然後……你說過,你們為了模仿還曾經去看過天鵝……那時候她做的,對吧?」
「真厲害,好像福爾摩斯呢。」張荔拍了拍手,以表贊同。
「你究竟為什麼……為什麼……」
「你應該知道啊,我的福爾摩斯同學……你的聰穎不會猜不出來吧?」張荔微笑著說道。
「勒索……」
「對,我為了頂替她的位置,用我的身體去賄賂團長,結果卻被她拍下來了。你知道她怎麼說嗎?她要我永遠離開舞台。我不甘心,憑什麼?我也付出了努力,我的一切……誰了她還想殺了我……本來我還不想讓她死……」身體從椅子上慢慢下滑,張荔緊緊地抱住自己,「我那麼努力,卻……你看見了那些照片吧?」
「嗯,在她的劇照後面。她曾經跟我說過,美和丑一直是在一起的。」葉然點了點頭。
「真遺憾呢……」
「你為什麼不跟我說?我或許可以幫你……」葉然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心情,大聲說道。淚水,滾滾而下。
「我怎麼可能跟你說……你知道嗎,當初我們兩個二選一……我就已經用了我的身體,去換那個名額……你讓我怎麼說?我想要的東西,卻總是得不到……」
「不過我真的沒猜到,她居然會把東西給你……本來,把東西給我,我可以破除詛咒,返還她本人,誰料……你知道嗎然子,你是我唯一唯一下不了手的人……因為我欠你的……」說話間,張荔踉蹌著站了起來。
「荔子,荔子?你怎麼了?!」葉然衝了上去,恰好扶住張荔即將倒下的身體。
「詛咒也不是那麼容易化解的,被別人道破真相的同時,也就是死期……我的身體,也不行了……」張荔的嘴角,不斷地向外冒血,「我很高興你還能這麼叫我……我……咳咳!」
「荔子,你撐著點,我……」
「沒有用,我知道的……害人終害己,這句話我也明白……我害過兩個人,結果又都害了我自己……然子,我最後要告訴你,不要太過相信別人……這是你的,缺點……我很高興,可以這樣離開……我……」最後一句話,消失在口中。天鵝的翼,垂下了……
「荔子——」
漫出的血,染紅了雪白的舞裙,似乎是那上面附著的天鵝,也在為自己的主人,哭泣……
※※※
最終,葉然隱瞞了事實。張荔,得以作為「早夭的新星」而被人們稱讚,惋惜。
寂靜的墓園裡,葉然靜靜的看著那張黑白的照片。上面的人,仍然綻放著天真的笑容。
「荔子……我從來沒有,怨恨過你……希望你的靈魂可以安息……再見了。」深深一鞠躬,葉然轉身離去。
後悔嗎?或許吧……但是比起讓她在日後的生活中飽受靈魂的譴責,我寧願自己擊落已經不再聖潔的,天鵝……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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