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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他不好嗎?”顧與方反問:“姐姐我見識過太多的男人了,相信我的眼光,他是這世界上少有的極品男人了,溫柔中帶著強悍,有擔當,冷靜穩重,有成年女性最看重的安全感。”
“要命的是他還那麼帥!”小夏的聲音繼續低,幾乎是耳語了,可顧與方還是聽見了。
“沒錯,這是我喜歡他的原因之一,可卻也是我進入花會的主要原因。”
小夏想起了娛樂城裏的美少年,一下子明白了她說的是什麼意思。
顧與方對此很了然,她知道在小夏的心中完全不能認同她的行為。小夏是那種雖然生活在時尚的國際化都市,做著上流的工作,但卻是在保守家庭裏接受了相當嚴格的家教的保守女子,當然不能接受她的生活方式。
但她也並不覺得自己就是敗壞社會風氣,一個女人在這個社會要贏得巨大的成功,沒有一個是容易的,特別是沒有任何背景的情況下。她已閱盡千帆,並且有錢、有能力、也有需要,當然有權享受經濟生活提供的一切物質用品,包括男人。
她沒有家,沒有孩子,誰願意每天砍殺了一天後,還有去面對空蕩蕩的四壁。如果不是阮瞻出現在她生活裏的話,她也許會一直這麼快樂又寂寞的生活下去,雖然沒心沒肺,至少輕鬆。
遇到阮瞻後,她忽然有了要安穩過日子的打算,但任憑她用盡對付男人的手段,他始終不動如山。而當他連個招呼也不打的突然失蹤,她才明白,她費了兩年的心力,竟然連一個能道聲別的朋友也算不上。
原來,她一直想停靠的港灣是一個美麗的海市蜃樓,好像永遠在那,但她永遠也到接近不了!
絕望嗎?說不上!她這種女人,原本早就把愛情的幻像打得粉碎。可是她的心一直空到沒有了底,急於找什麼填補上,所以她才來到那個最近聲名鵲起的‘女人花’娛樂城。
一到地方她就知道,這裡正是她這種女人的銷金窟,比起‘夜歸人’酒吧的簡單,這裡卻是應有盡有,而且聰明得能讓有心人一下就能感覺到,又能讓官方調查不出。
小夏說那裏有一個俊美無雙的男招待,帶有妖異的氣息,十分引人注目。但她不知道,真正的‘妖異’只在這裡停留了一個月就消失了,以後只有在花會裏才能再見到他們。
而且,是在夢裏!
朔日,朔月、朔星,三個孿生的兄弟,柔弱年少的臉,比成年男子還要強壯的身體,冷漠又誘惑的眼神,混合出一種說不出的致使吸引。她第一次來娛樂城就在豪華包間裏見到了這三兄弟中的老二,之後她就被他牢牢地網在其中。
朔月握著她的手給她看手相,微涼的肌膚、略嫌僵硬的手指,卻只是撫弄她的手就勾起她最內心深處的情慾。
他挑逗她卻不不滿足她,也不要她的錢,只是鄭重其事地對她說:她命中註定是神的女人,而他是花神的三個分身中的一個,就是來找花神的新娘。
她當然不會相信,以為這只是個噱頭,是個吸引客人的小花招。可他如此認真,說如果不相信,就回家去,把所有的門窗鎖緊,而他會在午夜三點與她在夢中相見。
為了好玩,她照做了,但是她直瞪著眼睛到了二點五十九分仍然沒有睡意。當她以為這終究不過是一個玩笑時,卻毫無預兆的陷入昏睡。
在夢中,她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,是一片花海圍繞的一間用黑色石子徹成的房子,裏面等著朔月。他們熱烈的纏綿,瘋狂地索求,那一夜讓她得到了做女人以來最大的快樂。他說:他給她三次相見的機會,如果她同意,他就會選一天來娶她。如果她不同意,他就再不會來。而且,花神是不可能有一位新娘的,當她決定做神的女人時,就去參加一個花會的組織,神會把她們一一帶走。
當她醒來時,發現自己渾身赤裸的躺在床上,精疲力竭但異常滿足。房間所有的門窗都還關得好好的,借了大樓保安的監視錄影也沒發現任何人出入。
但她相信一定發生過事情,而不是她的幻覺。因為她的身體這樣告訴她;因為在浴室的鏡子上寫著:我還會來!那字體血紅,是用她的血寫就,卻並不是她的字跡;因為她的右胸上有個深到流血的牙齒印跡,那種角度不可能是自己發瘋咬的。
開始時,她對這一切幸福中帶著一絲恐懼,甚至懷疑有鬼怪作祟,重金請了一位法師來給她看氣色,有沒有被鬼物所纏。這位法師據說是本市最大的富翁張群曾經聘請過的,有很強的法力。但法師說她沒有邪氣,反而有神氣聖光,一個勁的追問她最近有無奇遇。
她當然是隱瞞,事實上她也只是讓法師看她的氣色,沒有讓法師去她家驅魔,因為她捨不下朔月,才相聚一次他就讓她陷入情慾中無法自拔。如果她不能有愛情,至少還可以享受身體。
朔月許諾的三次相會,總會在她等得最煩躁不安的時候就會到來,然後是極致的快樂。在他第三次離去後,果然不再回來,而她已經完全被他征服,根本不能沒有他。所以她願意做神的新娘,按照他事先留下的地址加入了花會。
她世故的頭腦曾經讓她從不相信鬼神之說,不相信所發生的事,但最後各種幻像和神跡卻慢慢讓她對此深信不疑。這世界如此大,誰能知道更多的事情,而她相信自己的感覺和認知。
她就是許給神的女人!
在花會裏,她像其他十幾個女人一樣,貢獻了大筆的金錢,但她不在乎;她這樣獨立甚至囂張的女人在這裡會卻像妃子被皇帝召見一樣,她也不在乎;當她的身體日漸衰弱,意識到做神的新娘意味著生理的死亡,她還是不在乎,而花神也沒有讓她失望過,讓她和其他人一樣,堅信之中充滿崇拜,甚至當她們得到神示,到了獻祭的時刻後,她們中最狂熱的一個立刻爭著要做第一個新娘。
多麼美麗的夢啊!
如果‘婚禮’那天她照舊陷入昏睡,那麼這個夢想還會持續下去,直到她死!可是她那天早早的用藥過量,卻在最關鍵的時候莫名其妙的清醒過來,看到了她這一生中最恐怖的事情。
她聰明的保持假昏睡,看到了一切,忍耐著不敢出聲,就算一切平靜也依然象別人一樣宛如死亡的躺著不動,直到那個不長眼的小偷闖進來,然後帶來了警察才算解脫。
她希望有高人能夠破解這個案子中的秘密,而她自己不必坐牢,所以她要告訴小夏她入會的事情,但不能說出入會後的情節,因為背叛意味著她會死去。
因為她看到了事實的恐怖真相!
第六章 海豹人
別墅內。
洪好好揉揉僵硬的脖子,看看仍然興致勃勃盯著水盆的中年男人,忍不住道:“還有必要這麼盯著她嗎?飛鶴報廢了一大堆,她那下賤的血也用得差不多了!”
“你不懂。”男人頭也不抬,“要找到阮瞻,岳小夏是最好的誘餌。”
“我倒不相信了,他不是兩個月沒回來?”
“我不知道他在耍什麼花招,不過他會回來的。道界的異寶血木劍在這裡,有道行的人都不會捨得下!再說,他把劍放在她手裏,說明她對他很重要,所以他不會丟下她不管。說不定他就在附近徘徊,我沒有感受到他的氣息罷了。”男人笑,但聲音聽來象哮喘,“必要時我會來點狠的。”
“昨晚的鬼敲門還不夠狠?”洪好好擺了個撩人的姿勢,試圖引起男人的注意,但最後發現沒有任何效果,於是有點氣急敗壞,“要是不知道的人,還以為你有偷窺的癖好!”
“偷窺不好嗎?探聽情報就是偷窺!血腥瑪麗的事件我雖然沒有探到阮瞻的底,現在至少我知道原來傳說中的血木劍竟然在他的手裏。”
“為什麼不直接把岳小夏抓來算了,反正那寶貝劍在她手上,你派去什麼也沒有用,除非你自己親自出馬。”
“慢來,慢來,不要急!”男人似乎終於注意到洪好好的存在,伸臂把她拉在懷裏,“抓了她只能觸犯世間的刑法,惹來不必要的麻煩,而且也不一定會把消息傳遞到姓阮的那裏,我會用其他的方法。”
“那她呢!”洪好好指指水盆中顧與方的臉,“雖然聽不見她說什麼,但猜也猜得到她在洩花會的底!”
“不,她沒有全說出去,不然岳小夏不會那樣一付表情,新奇、害羞、尷尬,卻沒有一點驚恐。”
“那她一定是在說她的身體享受嘍?”洪好好嬌笑,“那麼就不用在意她啦?”
“不,除掉她!”
“真麻煩!”
“那還不是你不小心?”男人溫柔地說,但語氣裏卻有種讓人不寒而慄的威脅,讓洪好好立時噤聲。
“我──我沒想到她會磕藥過量,後來又莫名其妙的清醒過來,根本沒中迷離咒!你知道,你的迷離咒能穿墻透壁,中者進入完全真實的預設夢境,但是不能讓神志不清的人中咒──”
“不用解釋了,去做。”男人又恢復了常態,“顧與方發過血誓不是嗎?”
&&&&&&
小夏才要上床睡覺,就被急速的敲門聲嚇了一跳。夜色已深,她怕吵到鄰居,連忙跑過去,從門上的透視鏡中,她看見來人是顧與方。
“這麼晚了,你有事?”她才開了一條門縫,顧與方就擠了進來,身體柔軟得象半液體。這讓小夏感到有點古怪,但還沒來得及細想,就被顧與方打斷。
“有人追殺我!”她的臉驚恐得不正常的白,可眼神卻奇異的亮。
“是誰?花會裏的人?你報警了沒有?”
“沒有用的!晚了,晚了!”
“那我們趕快報警!”小夏意識到事情也許很嚴重,跑到客廳去拔打110報警電話,顧與方慢慢地跟在她後面,一直喃喃自語著:晚了!晚了!
電話接通了,那邊立即就有個很美的女聲說:“要報警嗎?請問你是哪?”
“有人被追殺,我這裡是──”小夏驀然住嘴,因為她聽到電話那一端的女人陰陽怪氣地笑了起來,讓她立刻從心底生出一種恐懼。難道她拔的不是報警電話?
“是嗎?好可憐,可是她必須死,你也一樣!真對不起!”
“你是誰?”小夏大聲問。
電話那頭半天沒人回話,然後突然傳來女人的低泣聲。
小夏一驚,‘呯’地摔掉電話,幾乎算是扔掉的,好像手中的電話燙手一樣。才一轉頭,卻發現顧與方緊挨著她,幾乎臉貼臉,駭得她往後跳了一大步。
“晚了!晚了!”她依舊不停地念叨這句話。
“不晚,我們可以自救!對了,是什麼人追你?”
“海豹人。”
“海豹?”小夏訝異地看著顧與方,心想她不是被嚇瘋了吧?她說的是那種圓圓胖胖的可愛動物,還是牛氣哄哄的美國海豹陸戰隊?
“就是四肢全被砍下來,只剩下肢幹,是對越反擊戰時越軍對待我軍俘虜時的手段。”顧與方熱心的解釋,但渾身上下透著不對勁。
“這種人沒了手腳,只能爬呀爬的,象這樣!”她說著就突然象碎裂的雕像一樣倒塌下去,小夏只覺得眼前一花,哪還有顧與方的蹤影。
“救我!救我!”身後有人淒厲的喊。
小夏下意識地循聲望去,眼見顧與方東倒西歪地坐在客廳正中的地毯上,一會哭,一會笑的變幻著臉色,四肢早已脫離了身體,只剩下肢幹古怪地蠕動著,慢慢向她爬來。
“救我!”她忽然騰空立起來,直貼著小夏的臉。
小夏大叫一聲,眼前一黑。
然而,她卻驚醒過來。
一瞬間,她不能分辨這是夢境還是真實事件,幾秒鐘後才明白剛才只是噩夢而已,但她同時感到房間裏有著不同尋常的陰森感,急忙抓住擺放在枕邊的血木劍。
血木劍自從鬼敲門事件後就不能再回復原來的小巧形態了,因為那需要用法力才能把它封印在蠟燭中,所以小夏只好買了個很高級的釣桿,打了個蝴蝶結送給主任。雖然有點不倫不類,但她至少可以用釣桿的盒子藏好血木劍以方便隨身攜帶。
現在血木劍依舊是烏沉沉的,沒有發出什麼光芒,證明房間裏並沒有什麼邪物,即使有,也肯定已經不在了。
其實遭遇了鬼敲門後,她本來打算住到阮瞻的店裏,反正就算他的人不在,他在房子內外排的陣法還在,而且萬裡是有鑰匙的。
但恍然間,她突然明白了阮瞻交給萬裡鑰匙的用意──他不是要萬裡幫他時常照顧一下店面,他是把這個‘防鬼堡壘’做她的備用,如果她再不幸的遇到邪祟,就可以到那裏躲避,這樣他即使遠在天邊也會安心。
這想法,讓小夏從心底生出一種複雜的感覺,安慰、憤怒、傷心、絕望、和與他永遠可能不再相見的牽掛,這都讓她斷然決定不去他提供的安全之地,也沒有向萬裡透露任何資訊。
可能有點傻,可是她固執地想:他既然可以放棄一切悄然離開,那麼她的死活也不用他來操心,她也不受他的恩惠!
畢竟他們之間什麼關係也沒有,甚至算不上朋友!
可實際上,連她自己也不願意承認,她這樣讓自己陷於恐懼之中,只是是想知道,當她遇到無法抵擋的、禍及生命的危機時,阮瞻會不會出現,這才是她內心最真實的願望。
她想知道他是不是在乎她,所以她選擇了如此任性的賭博!
不要怕!
她鼓勵著自己、逼迫自己從溫暖的床上下來,摸著黑在整個房子裏走了一遍。血木劍沒有任何反應,證明房間裏並沒有什麼異常,可她就是感到強烈的不安和驚悚,而經過太多的事後,她相信自己的心靈感應。
難道是顧與方出了事?!
念及此,她慌忙拔通了萬裡的電話。
第七章 示威一樣的謀殺
“喂?”電話裏傳來萬裡迷迷糊糊的聲音,“是人還是鬼,現在才淩晨兩點。”
“是我,小夏。”
“出什麼事了?”萬裡登時清醒。他知道小夏的內心是很溫柔體貼的,決不會無緣無故的半夜打擾他。
“我想──顧與方可能出事了。我不確定,可是我想最好去看一看。對不起,可是你知道我的第六感一向很準,我──”
“等著我,馬上到!你千萬別單獨行動。!萬裡打斷小夏的解釋,立即起床穿衣,不到半個小時就到了小夏家。
“你為什麼抱著個釣桿盒子?”
“是血木劍!”小夏回答他,聲音有點抖。
“你把它祭出來幹什麼了?”
“回來告訴你。”
“好吧,不過你要穿暖一點,今天夜裏有點冷。”他貼心的囑咐,望著她脆弱又逞強的臉,心裏突然產生了一種奇妙的憐惜感,是他從來沒有過的。
“這麼奸詐地看我幹嘛?”小夏感到萬裡有點奇怪。
“我是想以後就用這種目光我的女病人,你覺得還有些魅力嗎?”
“你不是最怕醫患之戀嗎?”
“我都習慣了。你會愛上我嗎?”
“我會吐。”小夏言不由衷地說,實際上她知道萬裡是很吸引女人的,“你是要我和去看看顧與方,還是半夜裏討論你的魅力?”被他一攪合,她有點不那麼怕了。
“我是想討論的,不過我知道你想去看顧與方。”萬裡收斂起心情,“我們走吧。”
在路上,他不敢問為什麼小夏會覺得顧與方會出事,怕增加她的不安感,但當他們到達顧與方所住的豪華公寓時,從很遠就看見漆黑一片的大廈裏,只有一盞燈不詳地刺眼明亮,幾乎一時就在心中確定那就是他們要找的地方。
可是,盡職的保安人員擋住了他們的去路,無論如何不肯讓他們進去,也不肯打電話到上面去問,最後還是巧舌如簧的萬裡又是威脅又是利誘,保安才同意和他們一起上去看一下。
一梯兩戶的超大戶型,一齣電梯就看到左邊這一戶的大門虛掩著,光線挑釁一樣地傾洩出來,也讓人聞到了一股血腥氣,雖然很淡,但在冬夜裏卻顯得特別清楚。
這時保安也意識到情況不對,緊張了起來。
“你在這兒保護女士。”萬裡嚴肅地吩咐。
保安巴不得做這種相對安全的工作,忙不迭的點頭,堅守在小夏身側。
萬裡慢慢走過去,輕輕推開大門,循著血腥味謹慎地搜尋。諾大的客廳裏,擺滿了鮮花,然而鮮花後面是足以讓萬裡僵在當地的情景。
有一個女人倚在沙發上,角度正好可以看見進來的人。
她笑著,不過不是自然的笑容,而是有人用濃裝畫在她呈現死灰狀態的臉上,眼斂上彎彎笑眼,超越本來唇形的口紅笑印,小丑一樣的笑貌臉。
她身著紅衣,但卻是自己的鮮血染就,而且四肢早已離體,就工整的並排擺在茶幾上,腳上穿著配套的紅鞋,手腕上套著首飾。
他覺得自己膽子是很大的,而且見識過許多‘不同凡響’的情形,但現場如此的詭異還是讓他的心裏發毛,倒退了一步。
他鎮定了一下心緒,感覺殺手可能已經離開,決定不破壞現場,還是應當報警。但就在這時,安靜至極的房間,突然有個女人‘撲哧’笑了一聲,接著女屍轟然倒下,面朝上落在沙發前的地面上,眼睛嘩的睜開,往上翻著白,死盯著萬裡。
“無論你是誰,別對我搞怪。”萬裡成功的掩飾住內心的巨跳,“省省吧,我並不怕。”說著他轉身離開。
“去報警,這裡出了兇殺案。”他對著坐立不安的保安說。
保安飛也似的跑開了。
“怎麼回事?”小夏明知道自己的夢境已經預言了事件,仍然忍不住問,“是海豹人嗎?”
萬裡訝異地看著小夏,“你怎麼知道?”
“我一個小時前夢到了這個,可惜沒夢到兇手。”
看著小夏驚得雪白的臉,萬裡突然很恨自己為什麼沒有阮瞻一樣的能力。
“去住阿瞻的房子吧?”對付完警察的問訊並聽完小夏講解的前因後果後,萬裡建議。
“不去。”
“為什麼?生阿瞻的氣?!”
“不是。”小夏撒謊,“那裏沒人住,地方又那麼大,空蕩蕩的反而害怕。”
“我陪你去住?”
“更不行了,你還嫌我的名聲不夠壞?以前風傳我是和酒吧的老闆同居,然後不到兩個月我又找了‘新男人’,去住‘舊情人’的房子。”
“你就是太保守,現在的時尚女郎在婚前有一、兩個同居男友算得了什麼?”萬裡開玩笑。
“要是我也解放身體,就算我死了,我爸也會追到陰曹地府拿刀再殺我一次,我還是保留小命吧!不說這個,你能幫我一個忙嗎?”
“隨時候命!”
“我看你和剛才那位刑警隊長很熟悉的樣子,能不能幫我側面打探一下顧與方的直接死因?”
“你想幹什麼?”萬裡警覺地皺眉,“你只是律師不是警察,她死了,你的義務也就完了,別和我說你又要摻和進這件事來,我不能答應。”
“只是一個小小的忙,很小很小。”小夏用食指比了一下,“她太可憐了!”
萬裡嘆了口氣,“這世界上可憐人很多,你是管不過來的。小夏,有時候人的心腸要練習的硬一點,而且要學會拒絕別人,不然你沒辦法在這個社會上生存。”
“就這一次,我保證就這一次!”小夏毫無誠意的發誓。
其實,在她的心裏有一種抱歉的心態,具體為了什麼,也說不上來。或者是因為顧與方對阮瞻的感情,雖然愛情是雙方的,阮瞻沒有義務接受,可小夏隱隱覺得阮瞻是為了不再使用自己的能力才離開的,而逼迫他的正是自己,所以她對顧與方在寂寞之下進入花會也要負上一定的責任。還因為,她知道顧與方一定是因為洩露了花會的消息才被殺人滅口,自己還是一樣有責任。現在顧與方死了,她有義務為她討還公道!
而且她在內心自私的想過,如果她為這個案子陷入凶險,阮瞻是會感覺到並且迅速回來的吧?
“我不相信你!”萬裡不留情的戳穿小夏的誓言。
“真的不幫?”
“不幫!”
“求你也沒用?”
“沒用!”
“那我自己想辦法,總行了吧?”
“好好好,我幫我幫,你不要輕舉妄動聽到了沒有?”萬裡挫敗地望著小夏的笑臉,“你就是吃定我不忍心放下你不管!”
“就知道你心腸好!”小夏拍拍萬裡的胳膊,“你去辦這件事,我去工商局查查女人花娛樂城的事,晚上我請你吃大餐。”然後不等萬裡反對,就搶先離開。
第八章 忌妒的力量
然而,蒐集來的證據並沒有什麼實質性,對此小夏是早有覺悟的。花會如果是邪教組織,不可能沒有嚴密的措施來防止追查,她只是有了線索就要排查,這是早在學校時,就在潘老大的壓迫下養成的習慣。
從警方得來的消息,顧與方死於毒品過量,死後被人砍掉了四肢,並惡意擺成那種造型,由此可以肯定是謀殺。但殺手沒有留下任何痕跡,從大廈入口和電梯裏的錄影也沒發現任何可疑的人出入,更沒有從陽臺或窗戶進入的痕跡,顯然又是一起類似於密室謀殺案的懸案。
而且除了顧與方死亡外,其餘的花會會員還沒有人吐露其中的內幕,可見這類的邪教蠱惑人心之深。相反,顧與方的死,對其他人來講反而產生了強大的威懾力,更沒有人願意坦白。不過在小夏看來,無論多麼強的精神控制,其建立在虛假之上的蠱惑力會漸漸消失,只是時間要相對長一些。
根據顧與方的話,這些富婆每個人都捐獻了大筆金錢給花會,可是她從工商機關的記錄中找不到其中的任何漏洞,也沒有調查財務狀況的許可權,只能把她所知道的報告了警方,做了一回好市民。但她知道,從這裡調查也是不容易的,表面賬目一定會請高人做假,如果資金流入境外就更難上加難。
但是對破獲這起邪教案,小夏還是很有信心,畢竟警方也不是白吃飯的。問題是時間,一定不會短期解決這件事,這讓她心底發急,因為她覺得顧與方一定會死不瞑目,不想讓殺手逍遙法外太久。
“至少,讓我去看看她吧?”小夏又纏萬裡。
這是最後一次為顧與方做點什麼事了吧!現在她沒有一點線索,也沒有什麼許可權和能力,只有把一切拜託給警方,算是完全脫離了這個案子。那麼起碼,她要和顧與方道個別,為了自己也為了阮瞻,相信他要是在的話也會這樣做。
畢竟顧與方是他們的熟人,阮瞻雖然總是刻意和別人保持距離,但他並不是無情無義的人。
“你看她幹什麼?停屍房又冷又恐怖!”萬裡理解小夏把顧與方的死歸咎於自己逼問花會內幕的結果,“你已經盡了力了,這不幹你的事!”
“只是看看吧。”小夏有點傷感,“她也沒什麼親人,來奔喪的人也忙著爭財產,就算送她一程。”
“喂,她才做完屍檢,離上路還早。”
“那要是我求你呢?我只想親口向她說一聲對不起,畢竟我沒能幫得了她。”
“不能這樣說。你知道,屍檢報告說她的各臟器都有不同程度的衰竭,不是她這個年紀的人應該有的狀況,而且不像是毒品造成的,她的毒癮應該是最近才染上的。這說明,她的身上還有其他的秘密,與那個邪教組織有關,她的死並不簡單,也不是你的錯。”
“我知道。我只是覺得自己很笨,什麼也做不了!”
“得了,你是律師又不是警察,破案這種事根本不該你管。你要做的只是穿得美美的,坐在法庭上合法的攻擊別人,人家還要付給你錢。”萬裡逗笑了小夏,不過他知道她還是不暢快,“好吧,再幫你一次,不過我要和你一起去。”
“你想讓我自己去,我還不敢去呢!”小夏感激的對萬裡笑笑。
她為什麼運氣這麼好,遇到了這麼好的男人,還做了最好的朋友!
然而他們不知道,就在他們去往公安醫院停屍房的時候,那裏的門卻無人自開,等房門無聲無息的關好後,洪好好揭下了貼在衣襟上的隱身符,直接走到停放屍體的7號冷櫃前,‘霍次’一聲打開櫃門,拉出滑動板,露出顧與方死灰青白的臉孔。
她靜靜的躺著,四肢已經縫合好,但偏要有人打擾她的安寧。
“聽著!”洪好好默念了什麼後,把一根鋼針刺在顧與方的頭頂正中,沒入一半,使她雖然還僵直不動,卻突然張開凝血的眼睛瞪著頭頂上方的來人,“我知道你不甘心,可是你怪不到我。是你自己違背了自己的血誓,受到懲罰本就應該,也沒什麼好的抱怨的。再說,我能殺了你,也能讓你永不超生,所以你是沒辦法翻身的。可是你想想,你到今天這一步,最初的源頭在哪──是岳小夏。是她引誘你透露了花會的消息,你死了,她白賺一筆律師費。她是真正的吸血鬼!而且若不是她,你完全有可能追到那個姓阮的男人,可你知道他為什麼離開你嗎?因為岳小夏引誘他,讓他愛上了她,可她卻還裝無辜。那個男人離開這裡就是為了回老家籌備他們的婚禮,而岳小夏什麼都沒和你說,還引誘你說出你的真感情,然後拿你的失敗當作笑料,拿你的錢當作禮金,你甘心嗎?”洪好好亂編一通,眼見著顧與方大瞪的眼睛不停地翻轉。
“所謂冤有頭,債有主,你要報仇就要找對了人。”洪好好繼續蠱惑,“如果不是岳小夏的出現,你很有機會和阮瞻日久生情,過著你計劃中的生活。可是她出現了,搶了你的心上人,逼你背叛花會。而她呢,會和阮瞻雙宿雙飛,而且她目前正在接手你的遺產糾紛,會再賺上一大筆,也許還會用這筆錢去度蜜月呢!目前你還沒有入土,魂魄沒有歸位,有很多事情不知道,我看不過眼才告訴你。你該知道害了你的不是別人,是岳小夏,是她害你孤寂的凶死,你要放過她嗎?難道不報仇嗎?你呆在陰冷黑暗的冥界,而她卻風流快活,你真的可以忍受嗎?!”
洪好好不留情地刺著顧與方生前的痛處,眼看她的眼角淌出血淚。
她知道她已經成功的開啟顧與方的怨念,伸手掰開顧與方咬得死緊的嘴角,塞進去一張團成一團的符咒,“我給你力量,讓你完成心願,我會幫你的,就在今天。”她念著不押韻的咒語,然後把拉出的滑動板推進去,關上冷櫃的門。
當她若無其事的離去時,聽到七號櫃中傳來急迫的敲擊聲,不由得露出冷笑,“女人的妒忌真是了不得的力量,才這麼一點時間就起作用了!”她輕蔑地說著,然後重新貼好隱身符,躲在停屍房外的長走廊中等待機會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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